【SD】0101
/是天堂治愈向！关于故事的开始，私设注意
发现还是不太会写场景，连接不好的地方只能拜托大家自己脑补了，希望能表达出想写的内涵吧
“你来斯坦福找我的那天晚上，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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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的月光倔强地渗过布料，在室内打出朦胧的光。
Dean正借微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，五指收拢又舒展，那双手少了之后的伤和茧，年轻、有力，显得有些柔软。
脖子上多出来的重量让他下意识抬手摸去，护身符安安静静地贴在胸膛，但冰凉的触感一下把他拉回了现实。
这是……
Dean开门时真没想到能再重温当年。John失踪了三个星期，他也用了三个星期说服自己来到斯坦福附近，好不容易到了Sam的宿舍楼下，却又近乡情怯，在挣扎、煎熬中站了足有几个小时。
那着实算不上一段值得怀念的记忆——
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坐在驾驶座上，摇下车窗，从林荫间望向那扇小小的窗户，等待的、踌躇的分秒都格外漫长。他盯着黑漆漆的窗户看了不知多久，直到仰起的脖子酸痛，搭在边沿的胳膊都开始麻木，才终于回了神。
那时夜色渐晚，倾洒下的柔和月光已经照向了他胸口的护身符，Dean垂着眸，抬手一言不发地攥紧它。黄铜的材质冰凉，有些硌手，可他舍不得松开。
Dean不记得下了车后他又倚在lmpala车身上犹豫了多久，不记得那天月亮圆缺与否，但他记得他是怎么不断磨娑胸口的护身符，记得他怎么描摹它的轮廓，记得掌心温度如何渐渐暖起来，更记得攒够勇气有多艰难。
他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，却还是害怕那万分之一最坏的结局，好在事情比他想象的顺利，当Sam坐在副驾抱怨那些卡带时，他只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。
当年的他们都没意识到，那就是故事的开始了。
……
“搞什么，Sam？”开口清冽的少年音稚嫩到把Dean自己都惊了一下，他轻挑了一下眉，然后故作了然地弯起嘴角，言语间调侃道：“小Sammy这是想念青春年华了吗？”
“年少轻狂啊，伙计，如果你想的话，我们可以玩点刺激的。”
“你可以、呃、把我绑起来，嗯？”
“Dean......”
没适应黑暗的眼睛看不到Sam在哪，但Dean的耳朵可是把那声音里的无奈之意听了个十或十。他失望地耸了耸肩，嘴角上翘的孤度却在下一秒加大了，道：“好吧，Sam，过家家游戏，一定会很好玩的不是吗。”
“如果你一定要再来一次的话，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打上一架了？”
黑暗中Sam似是叹了口气，然后他年轻的要命的弟弟就变魔术一样撕开浓稠的黑色跳了出来。熟悉的招式不用特意回想，身体就已经自动作出了回应。
踢，格挡，出拳，后退，两人一来一回的动作像排练过般流畅而有力，Dean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沉迷于追忆童年和伤春悲秋了，总之一眨眼他就被Sam压在了地板上。
“嘿！”他反抗那力道不满地噘起嘴，企图挣扎却被压得更紧。
“这不公平。"Dean据理力争：“剧本可不是这么写的。”
“嗯哼”Sam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愉悦的音节，仗着控制权在手上俯身飞快地亲了一下Dean的嘴唇，然后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，道：“可惜没有剧本的时候演员得听导演的。”他向Dean伸出手。
Dean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，他们相对而立的剪影再次被光勾勒地分明，紧接着头顶的灯随着Sam的一个响指亮起，Dean看着这幕无声做了个“哇哦”的口型。
蓄谋已久的好戏终于开场了。
“Dean，你来这做什么？”Sam重复着当年的台词。
“我只是来找些啤酒。”——Dean还记得当年那个蹩脚的借口，但鉴于刚才吃的亏，他不准备按流程回答：“当然是来找你了，Jerk.”
“Bitch.”Sam飞快地做出了反击：“你不能这么说。你把计划全打乱了，Dean。”
“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有计划，重温一次什么的已经有够肉麻了。”
“没办法，你只有配合一个选择。”
“Fine.”他道，举起双手对Sam那双狗狗眼投降，像他总是会做的那样。
“咳，你到底来干嘛？”Sam咳嗽了一声。
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Dean语调毫无起伏地回他。
“干嘛不打电话来？”Sam瞪了他一眼，示意他好好说台词，Dean回了Sam一个无辜的眼神。
“如果我打了，你会接吗？”
……
“爸爸出去猎魔了，他已经有几天没回来了。”
（Dad's on hunting trip,and he hasn't been home in a few days.）
……对话进行到这终于严肃了起来，Dean脸上的表情让Sam有一瞬恍惚以为又回到了那天。
他定了定神，继续着心里的计划。
……
“I can't do this alone.”
“Yes.You can't.”（“Yes,you can.”）
“Well…”话音渐落，Dean眨眨眼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，没出口的话一时都哽在了喉咙里：“Wait，you just……”
“是的，没错。”Sam眼神复杂而哀伤，但他十分肯定地做出了回答。
下一秒他就突然倾身抱住了Dean，发尾扫过耳畔，头埋进哥哥的颈窝，高大的身躯几乎把Dean整个人都包住，顷刻间灼人的体温就隔着织物传了过去，而Dean几乎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烫得瑟缩了一下。
他迟疑地抬起手臂回抱，两颗心脏紧贴，开始剧烈地跳动。
但这么说其实有些奇怪，鉴于他俩都已经死了，上天堂的不过是赤裸而纯粹的灵魂。可那时候Dean确实感受到，有某些东西正在重新生长。
又大概只是他们的爱更浓烈、更直白了一点。
Sam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，贴着他的耳侧传了过来：“我早就想这么做了。那天晚上你来找我的时候就该这么做的，收拾好东西，直接跟你走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那天我有多高兴，”良久，Sam放开了他，眼里的光闪烁着，碎玻璃一样：“我从来没跟你说过，你来斯坦福找我的那天，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时候。”
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触了一下，嗓子被棉花堵住，Dean想发声，却一时半个字节都说不出囗。
而Sam只是自顾自地认真说下去:
“在斯坦福的几年我没法不想你，Dean，好几次喝醉酒我都差点给你打了电话。我在宿舍楼下看见过lmpala，可我还以为只是错觉，我以为只是太想你，得了失心疯。
我不敢联系你，我怕自己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说出那些不正常的感情，你就会知道我一直是个喜欢自己亲生哥哥的怪胎，我逃去斯坦福就是想远离这个，也几乎快成功了，所以你来找我的时候才不想功亏一篑。
我实在太怕你发现一切后讨厌我，疏远我，所以我很不负责任地先跑了，尽可能的远离你，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伤。可惜我自作聪明地逃了那么久，直到最后谷仓里才……”
回忆过去时Sam的声音一直是平稳而温柔的，即使已经过去很久了，可讲到最终离别时候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，音线有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斟酌着，挣扎着，一字一句艰难地吐出那些词汇，全身力气都像是被掏空了：“直到在谷仓里，你和我说，说那天你在我宿舍楼下站了几个小时。”
“也是那时候我才发现，无关你是我哥哥，亦或不是，是我配不上你，Dean。”
Dean永远比他勇敢的多。
Sam看着他，千般思绪翻涌，之后的一切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，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汇集，眼前只剩下模糊的色块，他咬紧牙关，却再难遮掩声音里的哽咽：“可我却、可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那…”
那最后一句话轻到近乎要听不见，尾音都轻飘飘散在空气里，但在Dean听来，字字句句都震耳欲聋。
麻木的后半生里，Sam甚至都不敢去回想当年，那些回忆成了禁区，碰一下就苦到发疼，灵魂被撕裂的另一半永远无法愈合了，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面对，去填补那些伤和遗憾，否则它们就会永远在那。
于是挣扎半晌，现在他站在这，强迫自己把心和愧疚都一丝不挂地剖开，血淋淋地放在审判台上。
“你没有留我一个人在那。”
Sam看向他。
一片沉默里，Dean的声音坚定，有力，春水一样流过：“你从来没有把我一个人留在什么地方，Sammy。”
“你永远不用知道四年你我偷偷看了你多少回，只要那天晚上你答应了，这才是最重要的，你明白吗。虽然你有时候会走，但我知道你每次都会回来的。”Dean眼里点着细碎的光，他看着他，笑起来：“我知道我的小弟弟永远会选择回到我身边的。”
Dean的手用力握住他的腕骨，于是那份安慰和信任也随着接触一起传了过去。
Sam艰难地吞咽了一下，开口的声音沙哑，Dean向前走了一步，仰着头看他，过近的距离甚至能让他们看见眼底彼此的倒影，了无间隙。
“可我……”他看着那双对他总是过分温柔的眼晴，觉得语言那样苍白，又庆幸语言那样苍白，好让他永远也无法诉尽对眼前人的爱意。
“我知道的。”Dean打断了他，可Sam更急切地道：“不，Dean，你不明白…”
他语无伦次，挫败地低下头，看着Dean抓在他身上的手，过多情感洪水一样汹涌而来，曾堵在他的心脏里，填满他的灵魂：“那之后的几十年我一直在想，你怎么能，我永远不会让你滚或者叫你去死。你不明白。”
他苦涩地道：“我不该走的。我从来不许你那么想。”
Dean愣了一下，稍偏了头，错开他的视线不知在想什么，Sam一时只听得见自己被打乱的呼吸声，良久，他听见一声轻笑，Dean重新看向他，月光下璀璨星河盛了满眼，绿得惊心动魄。
“好吧，你赢了。
都怪你那段时间从不接我电话，大学生，哈？”
——是啊，二十二岁的我蠢爆了，他想。
Dean重重地锤了他一下，Sam的肩下意识小幅度后撤，让拳头落了空。Dean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：“嘿！Dude，你道了半天歉到最后连让我打一下报仇都不肯啊？”
“我会给你我的一切。”
Sam没有回答，他抓住了Dean没来的及收回的手，捧到嘴边，认真地在手背上烙下一吻，轻柔，虔诚，抬起眼却发现Dean满脸惊恐地看着他。Sam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混蛋，你是什么浪漫细胞突然爆棚的艺术家吗。”Dean抽回手，故作嫌弃地甩了甩，小声嘟囔着：“什么时候开展了记得叫我去看，Sammy，非常感人。”
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去死。”
“谢了Sam，你觉得咱们现在为什么在天堂。”
而我知道你也愿意为我而活。
Sam轻笑着把Dean拉进怀里，搂腰，前倾，低头，灵魂相触。
他们在故事的开始接吻。
